第107章 第10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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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 第107章
“陸濟！陸濟！你不能有事！我不準你有事, 救人救人，快來人救救他……”景蓁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砸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元祥帝跟著撲上來：“師兄撐住, 禦醫，禦醫……”
陸濟被送回陸濟, 朝硯軒。
景蓁、元祥帝, 陸渡、陸淺、陸懷民、王大娘子, 景承、景耕、張大娘子, 陸家族人等一眾惶惶守在門外。
房內陡然一聲痛嚎, 陸濟疼醒過來，又昏死過去, 禦醫取出陸濟體內的箭矢, 血水一盆一盆從裏面端出來，看得人頭皮發麻、心驚膽戰。
良久，幾名禦醫從裏面出來，個個面如土灰，只說傷勢太重, 他們已經用盡畢生所學，卻回天乏術，最多撐不過今日晚上，言語間竟是叫給陸濟準備後事的意思。
聞此噩耗，眾人如遭雷擊, 陸懷民、王大娘子做父母的哪裏承受得住，幾度厥過去，景承、陸渡就要跟那太醫拼命, 陸淺攤倒在地，景耕、張大娘子等人都紅了眼。
景蓁淚如雨下, 卻是死命搖頭：“不可能，我不信，陸濟他不會這麽短命！”
說著，景蓁像是想到什麽，一把拉住景承：“哥哥，快去師父救命！”
“對呀，我現在就請師父他老人家。”聞言，景承恍若驚醒，撂下話，就風一般沖了出去。
之後，清玄真人果然被請來，景蓁一顆心油煎似的，望眼欲穿同眾人等在外門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清玄真人終於從裏面出來，原先還精神矍鑠的老神仙一臉疲態，顯然是耗了大精力，道：“幸好那一箭錯開守靈一指，沒有直接傷到要害，我用金針行穴之法，為他爭得一線生機，若能在七日之內醒來，便可性命無憂，若醒不來，那便萬事皆休。”
（註：守靈既心臟，《黃庭內景經心神》有雲：心神丹元字守靈。）
隨後又寫了方子，眾人無有不從，當即照方抓藥，三碗水煎成一碗，給陸濟服下。
元祥帝暫且回宮，處理此次刺殺之事。
當時，那些個刺客後來看漸顯不敵，便或服下早前備就備下的毒藥，或橫刀自己抹脖子，紛紛自殺，最後竟是沒留下一個活口。
垂拱殿內，殿前司都指揮使石伯通、都虞候韓重光，侍衛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高照、都虞候王守光，侍衛親軍步軍司——都指揮使李申、都虞候羅劍鋒，並開封府尹瑞王趙源等人跪在地上請罪。
元祥帝這會兒吃人的心都有了：“居然是死士，豢養死士這是憋著謀反啊！”
“還有你們！青天白日的，竟叫那起子人當街竄出來刺殺，還叫他們害了以馳，廢物，廢物！”
就在這時，副都知王福喜進來，在元祥帝耳邊小聲道：“官家，敖太尉回來了。”
元祥帝：“快宣。”
須臾，敖曠進得殿內，言說此去出其不意，很是掌握了一些證據，眼下李玄廣已經接手相關事宜，他的任務已經完成，遂回京覆命。
元祥帝聽罷點頭，當即命敖曠調查死士行刺案，不惜一切代價，揪出幕後之人。
敖曠來的路上，已經對此有所了解，如今元祥帝有命，他沒有二話，無有不從。
殿上其他人都還可，只侍衛親軍步軍司都虞候羅劍鋒，見元祥帝對敖曠這般器重，瞟向敖曠的眼中不由閃過嫉妒不甘。
與此同時，恪親王府內。
聽罷手下稟報罷，恪親王趙雲升又驚又怒：“廢物！簡直是廢物！”
趙宏也是怒極：“叫你們行刺趙宣，你們跑去沖陸以馳使什麽勁兒？”
父子兩人這會兒恨得不行，他們處心積慮策劃了這場刺殺，本想著只要元祥帝這個皇帝一死，他們恪親王府眼前之禍便可解，然後他們再趁機舉事，不愁大業不成。
不成想結果卻是叫陸以馳重傷，生死不知，可他們的目標是皇帝趙宣，卻還是好好的，計劃失敗不說，他們眼前的危機不但沒有解除，說不得還有可能會暴露了他們隱藏的底牌。
屬下見兩人如此暴跳如雷，也不顧的旁的，立刻上前分辯道：“對陸以馳出手的，並不是咱們的人。”
“什麽？你說什麽？”
“你確定？”
趙雲升、趙宏驚愕不已，趕忙盤問細，那手下千般肯定、萬般確定，他們並未安排在附近酒樓安排弓箭手，他們下面也決計沒有那般箭術超群絕倫之人。
而且那弓箭手貌似是專門針對陸濟去的。
趙雲升、趙宏父子二人對此又氣又惱，沒有頭緒，面面相覷一陣兒，恪親王趙雲升一咬牙： “雖然比我們計劃的要早，可事到如今，已然也不顧的這麽多了。”
“父親說的是。”趙宏也同意。
隨後招來一眾心腹，聽罷父子二人的意思，一眾心腹個個心潮澎湃、飆著膀子出謀劃策。
話說陸府朝硯軒這邊廂，景蓁寸步不離守在陸濟病床前，對床踏上面若金紙的陸濟，一遍遍傾訴倆人的過往種種，暢想倆人的美好未來，用盡所有能用的方法，試圖喚醒陸濟。
第一天，陸濟沒有醒。
第二天，陸濟沒有醒。
第三日，陸濟還沒有醒。
第四日、第五日，陸濟依然沒能醒來，沒人知道景蓁這幾日是怎麽熬過來的。
待到第六日，景蓁一瞬不瞬，眼珠兒都不敢錯一下地盯著陸濟，然而一直挨到下午，陸濟還是沒有醒來，連一點動彈的跡象都沒有。
景蓁再也承受不住，拔腿來到隔壁，來找暫留陸府的清玄真人， “噗通”一聲跪在清玄真人面前，未語淚先垂：“師父，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，陸濟他還沒有醒，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，師父你再想想辦法，再給想想辦法吧！”
清玄真人望著景蓁，只是搖頭嘆氣。
景蓁：“求你了師父，你再想想辦法，一定還有辦法，一定還有旁的辦法……”
“我不能再這麽什麽都不做，眼睜睜的幹等下去，我不能失去他，我們馬上就該成婚了。”
說著，景蓁像是突然想到什麽：“成婚？沖喜，對呀，還可以沖喜！”
宛如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，景蓁起身就要往外跑。
身後的清玄真人，卻是開口將她叫住：“蓁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，你可知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不等清玄真人再說，景蓁直接道：“師父忘了？早些年在澤州，您教導我哥哥時，我也是跟在身邊耳濡目染的，如何會不曉得這沖喜門道兒？”
“一喜抵三災，我甘願的。”
言罷，景蓁再不停留，風一般跑了走。
清玄真人看著景蓁離去的背景，唯嘆：“癡兒。”
不久之後，景府，明燦堂上。
景蓁說了沖喜之事，跪在景耕、張大娘子跟前：“爹爹、娘親，就成全女兒吧。”
景耕感覺平地驚雷：“你是瘋魔了不成？”
張大娘子也是又氣又怒：“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？啊？是，以馳是個頂好的孩子，我們也非常中意他這個女婿，可若是他明日還醒不過來……你去沖喜，你沒有沒想過往後？”
景耕：“往後的日子還長，你還這般年輕，爹爹不能看著你跳火坑。”
張大娘子：“是呀啊，蓁兒，你是娘的女兒，娘自然萬事都要為你打算，倘若以馳那孩子挺不過眼下這關，你這個時候去沖喜，難道要以嫁過去就成寡婦？你這輩子就完了！”
“這可是玩笑的？”
“此事萬萬不能。”
景蓁一字一句道：“女兒清楚狀況，明白後果，倘若真有不忍言之事發生，我願意為陸濟守一輩子寡。”
景耕險些氣個倒仰：“你……你不孝！”
張大娘子：“……平日裏我們看你，比你哥哥還聰明伶俐幾分，今日才知你竟是個傻的！”
景耕“嘭”的一聲拍在桌案上：“早知今日，當初我們就該同意你和敖曠的婚事，就是選李琦玉，也算是年青俊傑，也好過你落得今日地步。”
說起這個，景耕念頭一轉：“或者我們現在托人於他們說項，也還來得及？”
張大娘子忙道：“旁人不敢說，只要咱們點頭，敖曠那孩子絕對會歡天喜地的應下此事。”
景耕、張大娘子明顯是真起了這般心思。
景蓁當即出言：“可我只鐘意陸濟，這輩子也只嫁會他陸濟，旁的男子好不好的，於我有什麽相幹？”
“你個犟種，看我今兒不打死你！”景耕氣得抄起旁邊的藤條，就往景蓁身上招呼。
景蓁也不躲也不避，挺直了腰桿，迎上去。
景耕一點沒有留手，藤條抽得“啪.啪”作響，張大娘子在旁直跺腳：“你傻了不成？這次怎麽竟也不躲，也不知道跑了？”
景蓁咬緊牙關硬挺，道：“若是能讓爹爹消氣，這頓打我受著。”
“犟種！”
“倔驢！”
隨著景蓁後背血印兒滲出，景耕再也下不去手，一把將藤條摔在一旁，一臉頹然。
張大娘子撲過來捶景蓁，然而拳頭上根本沒用多少力氣，抽抽噎噎：“我和你爹爹只你一個女兒，這是剜我們心嗎？”
景蓁伏地叩首：“孩兒心意已決，求爹爹、娘親成全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景耕、張大娘子還能如何？
第七日，陸府張燈結彩，鼓樂齊鳴，滿堂賓客無一笑顏。
景蓁呈天人之姿，秉絕世容顏，一襲大紅嫁衣，手執卻扇一步步，堅定無比走上堂來。
“喔喔喔~”這時一聲不似人聲的叫喚，卻是一只大公雞被抱上來。
景蓁看一眼那公雞，素日裏那般歡脫性子的一個人，此時規規矩矩的站好，謹慎小心生怕出丁點錯。
燃燭焚香，爆竹奏樂。
禮生高唱：“香燭敬神，禮樂渺渺，新郎新娘共登花堂。”
聞言，景蓁忙同那公雞並排而立。
又聽司禮永唱：“一拜天地。”
景蓁依言，同“喔喔喔”叫的公雞一同面香天地臺。
“跪~”
景蓁屈膝下跪。
“敬皇天，佳偶天成~”
景蓁、公雞一叩首。
“敬後土，連理喜結~”
景蓁、公雞二叩首。
“敬天地，千裏姻緣一線牽~”
景蓁、公雞三叩首。
那副乖巧聽話的模樣，仿佛跟她拜堂的根本不是一只公雞一般。
別說官宦之女，掌上明珠了，就是平常人家，有哪個女子肯受這般……
“蓁兒！”洪靈玉看得心酸不已，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。
司禮的吟唱接著響起：“二拜高堂~”
敖曠轉頭就往外走。
朝硯軒，新房內。
陸濟了無生氣的躺在喜床上，元祥帝趙宣守在跟前，帶著哭腔道：“師兄你醒醒吧，今日已經是第七天了~”
“你是為了救我，才會落得如此境地，你要有個好歹，叫我如何自處？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“師兄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比之親兄弟也不差什麽，我已然沒了父母，我不準你再離我而去，師兄你別嚇我，快點醒來吧。”
“師兄你不能這樣，師父喜愛你勝過親子，你若不好了，他老人家該是如何痛心疾首？”
“你尚有父母在堂，怎麽忍心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？對了，還有景蓁，你費盡心思終於就要抱得美人歸了，你如何能撇下他們？”
“吏制未清，新政還沒有大行天下，還有好些事情沒做，我們說好的，我要做個明君聖君，做那千古一帝，你輔佐我，我們一同開創元祥盛世……”
正此時，敖曠不管不顧從外面進來，疾步行至陸濟床前，紅著眼道：“陸以馳快醒過來，你聽外面的動靜，那是景蓁她自願在為你沖喜，你那麽愛她，怎舍得她受這般委屈？”
“陸以馳你再不醒，景蓁就要跟公雞夫妻交拜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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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濟被送回陸濟, 朝硯軒。
景蓁、元祥帝, 陸渡、陸淺、陸懷民、王大娘子, 景承、景耕、張大娘子, 陸家族人等一眾惶惶守在門外。
房內陡然一聲痛嚎, 陸濟疼醒過來，又昏死過去, 禦醫取出陸濟體內的箭矢, 血水一盆一盆從裏面端出來，看得人頭皮發麻、心驚膽戰。
良久，幾名禦醫從裏面出來，個個面如土灰，只說傷勢太重, 他們已經用盡畢生所學，卻回天乏術，最多撐不過今日晚上，言語間竟是叫給陸濟準備後事的意思。
聞此噩耗，眾人如遭雷擊, 陸懷民、王大娘子做父母的哪裏承受得住，幾度厥過去，景承、陸渡就要跟那太醫拼命, 陸淺攤倒在地，景耕、張大娘子等人都紅了眼。
景蓁淚如雨下, 卻是死命搖頭：“不可能，我不信，陸濟他不會這麽短命！”
說著，景蓁像是想到什麽，一把拉住景承：“哥哥，快去師父救命！”
“對呀，我現在就請師父他老人家。”聞言，景承恍若驚醒，撂下話，就風一般沖了出去。
之後，清玄真人果然被請來，景蓁一顆心油煎似的，望眼欲穿同眾人等在外門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清玄真人終於從裏面出來，原先還精神矍鑠的老神仙一臉疲態，顯然是耗了大精力，道：“幸好那一箭錯開守靈一指，沒有直接傷到要害，我用金針行穴之法，為他爭得一線生機，若能在七日之內醒來，便可性命無憂，若醒不來，那便萬事皆休。”
（註：守靈既心臟，《黃庭內景經心神》有雲：心神丹元字守靈。）
隨後又寫了方子，眾人無有不從，當即照方抓藥，三碗水煎成一碗，給陸濟服下。
元祥帝暫且回宮，處理此次刺殺之事。
當時，那些個刺客後來看漸顯不敵，便或服下早前備就備下的毒藥，或橫刀自己抹脖子，紛紛自殺，最後竟是沒留下一個活口。
垂拱殿內，殿前司都指揮使石伯通、都虞候韓重光，侍衛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高照、都虞候王守光，侍衛親軍步軍司——都指揮使李申、都虞候羅劍鋒，並開封府尹瑞王趙源等人跪在地上請罪。
元祥帝這會兒吃人的心都有了：“居然是死士，豢養死士這是憋著謀反啊！”
“還有你們！青天白日的，竟叫那起子人當街竄出來刺殺，還叫他們害了以馳，廢物，廢物！”
就在這時，副都知王福喜進來，在元祥帝耳邊小聲道：“官家，敖太尉回來了。”
元祥帝：“快宣。”
須臾，敖曠進得殿內，言說此去出其不意，很是掌握了一些證據，眼下李玄廣已經接手相關事宜，他的任務已經完成，遂回京覆命。
元祥帝聽罷點頭，當即命敖曠調查死士行刺案，不惜一切代價，揪出幕後之人。
敖曠來的路上，已經對此有所了解，如今元祥帝有命，他沒有二話，無有不從。
殿上其他人都還可，只侍衛親軍步軍司都虞候羅劍鋒，見元祥帝對敖曠這般器重，瞟向敖曠的眼中不由閃過嫉妒不甘。
與此同時，恪親王府內。
聽罷手下稟報罷，恪親王趙雲升又驚又怒：“廢物！簡直是廢物！”
趙宏也是怒極：“叫你們行刺趙宣，你們跑去沖陸以馳使什麽勁兒？”
父子兩人這會兒恨得不行，他們處心積慮策劃了這場刺殺，本想著只要元祥帝這個皇帝一死，他們恪親王府眼前之禍便可解，然後他們再趁機舉事，不愁大業不成。
不成想結果卻是叫陸以馳重傷，生死不知，可他們的目標是皇帝趙宣，卻還是好好的，計劃失敗不說，他們眼前的危機不但沒有解除，說不得還有可能會暴露了他們隱藏的底牌。
屬下見兩人如此暴跳如雷，也不顧的旁的，立刻上前分辯道：“對陸以馳出手的，並不是咱們的人。”
“什麽？你說什麽？”
“你確定？”
趙雲升、趙宏驚愕不已，趕忙盤問細，那手下千般肯定、萬般確定，他們並未安排在附近酒樓安排弓箭手，他們下面也決計沒有那般箭術超群絕倫之人。
而且那弓箭手貌似是專門針對陸濟去的。
趙雲升、趙宏父子二人對此又氣又惱，沒有頭緒，面面相覷一陣兒，恪親王趙雲升一咬牙： “雖然比我們計劃的要早，可事到如今，已然也不顧的這麽多了。”
“父親說的是。”趙宏也同意。
隨後招來一眾心腹，聽罷父子二人的意思，一眾心腹個個心潮澎湃、飆著膀子出謀劃策。
話說陸府朝硯軒這邊廂，景蓁寸步不離守在陸濟病床前，對床踏上面若金紙的陸濟，一遍遍傾訴倆人的過往種種，暢想倆人的美好未來，用盡所有能用的方法，試圖喚醒陸濟。
第一天，陸濟沒有醒。
第二天，陸濟沒有醒。
第三日，陸濟還沒有醒。
第四日、第五日，陸濟依然沒能醒來，沒人知道景蓁這幾日是怎麽熬過來的。
待到第六日，景蓁一瞬不瞬，眼珠兒都不敢錯一下地盯著陸濟，然而一直挨到下午，陸濟還是沒有醒來，連一點動彈的跡象都沒有。
景蓁再也承受不住，拔腿來到隔壁，來找暫留陸府的清玄真人， “噗通”一聲跪在清玄真人面前，未語淚先垂：“師父，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，陸濟他還沒有醒，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，師父你再想想辦法，再給想想辦法吧！”
清玄真人望著景蓁，只是搖頭嘆氣。
景蓁：“求你了師父，你再想想辦法，一定還有辦法，一定還有旁的辦法……”
“我不能再這麽什麽都不做，眼睜睜的幹等下去，我不能失去他，我們馬上就該成婚了。”
說著，景蓁像是突然想到什麽：“成婚？沖喜，對呀，還可以沖喜！”
宛如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，景蓁起身就要往外跑。
身後的清玄真人，卻是開口將她叫住：“蓁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，你可知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不等清玄真人再說，景蓁直接道：“師父忘了？早些年在澤州，您教導我哥哥時，我也是跟在身邊耳濡目染的，如何會不曉得這沖喜門道兒？”
“一喜抵三災，我甘願的。”
言罷，景蓁再不停留，風一般跑了走。
清玄真人看著景蓁離去的背景，唯嘆：“癡兒。”
不久之後，景府，明燦堂上。
景蓁說了沖喜之事，跪在景耕、張大娘子跟前：“爹爹、娘親，就成全女兒吧。”
景耕感覺平地驚雷：“你是瘋魔了不成？”
張大娘子也是又氣又怒：“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？啊？是，以馳是個頂好的孩子，我們也非常中意他這個女婿，可若是他明日還醒不過來……你去沖喜，你沒有沒想過往後？”
景耕：“往後的日子還長，你還這般年輕，爹爹不能看著你跳火坑。”
張大娘子：“是呀啊，蓁兒，你是娘的女兒，娘自然萬事都要為你打算，倘若以馳那孩子挺不過眼下這關，你這個時候去沖喜，難道要以嫁過去就成寡婦？你這輩子就完了！”
“這可是玩笑的？”
“此事萬萬不能。”
景蓁一字一句道：“女兒清楚狀況，明白後果，倘若真有不忍言之事發生，我願意為陸濟守一輩子寡。”
景耕險些氣個倒仰：“你……你不孝！”
張大娘子：“……平日裏我們看你，比你哥哥還聰明伶俐幾分，今日才知你竟是個傻的！”
景耕“嘭”的一聲拍在桌案上：“早知今日，當初我們就該同意你和敖曠的婚事，就是選李琦玉，也算是年青俊傑，也好過你落得今日地步。”
說起這個，景耕念頭一轉：“或者我們現在托人於他們說項，也還來得及？”
張大娘子忙道：“旁人不敢說，只要咱們點頭，敖曠那孩子絕對會歡天喜地的應下此事。”
景耕、張大娘子明顯是真起了這般心思。
景蓁當即出言：“可我只鐘意陸濟，這輩子也只嫁會他陸濟，旁的男子好不好的，於我有什麽相幹？”
“你個犟種，看我今兒不打死你！”景耕氣得抄起旁邊的藤條，就往景蓁身上招呼。
景蓁也不躲也不避，挺直了腰桿，迎上去。
景耕一點沒有留手，藤條抽得“啪.啪”作響，張大娘子在旁直跺腳：“你傻了不成？這次怎麽竟也不躲，也不知道跑了？”
景蓁咬緊牙關硬挺，道：“若是能讓爹爹消氣，這頓打我受著。”
“犟種！”
“倔驢！”
隨著景蓁後背血印兒滲出，景耕再也下不去手，一把將藤條摔在一旁，一臉頹然。
張大娘子撲過來捶景蓁，然而拳頭上根本沒用多少力氣，抽抽噎噎：“我和你爹爹只你一個女兒，這是剜我們心嗎？”
景蓁伏地叩首：“孩兒心意已決，求爹爹、娘親成全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景耕、張大娘子還能如何？
第七日，陸府張燈結彩，鼓樂齊鳴，滿堂賓客無一笑顏。
景蓁呈天人之姿，秉絕世容顏，一襲大紅嫁衣，手執卻扇一步步，堅定無比走上堂來。
“喔喔喔~”這時一聲不似人聲的叫喚，卻是一只大公雞被抱上來。
景蓁看一眼那公雞，素日裏那般歡脫性子的一個人，此時規規矩矩的站好，謹慎小心生怕出丁點錯。
燃燭焚香，爆竹奏樂。
禮生高唱：“香燭敬神，禮樂渺渺，新郎新娘共登花堂。”
聞言，景蓁忙同那公雞並排而立。
又聽司禮永唱：“一拜天地。”
景蓁依言，同“喔喔喔”叫的公雞一同面香天地臺。
“跪~”
景蓁屈膝下跪。
“敬皇天，佳偶天成~”
景蓁、公雞一叩首。
“敬後土，連理喜結~”
景蓁、公雞二叩首。
“敬天地，千裏姻緣一線牽~”
景蓁、公雞三叩首。
那副乖巧聽話的模樣，仿佛跟她拜堂的根本不是一只公雞一般。
別說官宦之女，掌上明珠了，就是平常人家，有哪個女子肯受這般……
“蓁兒！”洪靈玉看得心酸不已，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。
司禮的吟唱接著響起：“二拜高堂~”
敖曠轉頭就往外走。
朝硯軒，新房內。
陸濟了無生氣的躺在喜床上，元祥帝趙宣守在跟前，帶著哭腔道：“師兄你醒醒吧，今日已經是第七天了~”
“你是為了救我，才會落得如此境地，你要有個好歹，叫我如何自處？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“師兄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比之親兄弟也不差什麽，我已然沒了父母，我不準你再離我而去，師兄你別嚇我，快點醒來吧。”
“師兄你不能這樣，師父喜愛你勝過親子，你若不好了，他老人家該是如何痛心疾首？”
“你尚有父母在堂，怎麽忍心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？對了，還有景蓁，你費盡心思終於就要抱得美人歸了，你如何能撇下他們？”
“吏制未清，新政還沒有大行天下，還有好些事情沒做，我們說好的，我要做個明君聖君，做那千古一帝，你輔佐我，我們一同開創元祥盛世……”
正此時，敖曠不管不顧從外面進來，疾步行至陸濟床前，紅著眼道：“陸以馳快醒過來，你聽外面的動靜，那是景蓁她自願在為你沖喜，你那麽愛她，怎舍得她受這般委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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